百年前,神州大陆国家、门派,宗族并立,厮杀不断。
周国也非今日之周皇朝,而是众多王国之一。
“大周立国前,分为八大势力,即如今的七王和陛下,各在一方。后来有一日,八方结盟,一起打天下,才最终创立的大周王国!立国,必须有个章法,陛下以大威能力压七王,夺取王国君王之位,分封七王王爵,陛下之下,七王最大!七王分守大周王国七方,镇压边境,同时也是大周七个强势藩王!”
“八人打了天下,周天子独占鳌头,然后分封七王,震慑四方?”冬落的眼中闪过一股意外。
“不错,但是奇怪的是这七王的封地并未与周国接壤,而是散落四方。也不知道周天子做何想法。可能是害怕七王威胁其统治地位吧!”
张白圭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分封七王之后,周天子又令王国内各世家大族前往神州大陆各地裂土封疆建国,那个时候的神州大陆是最黑暗的,也是最残酷的,无时无刻都有国家在诞生,也有国家在消亡。至于死的人,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而活着的人,大多数都成为了这片大陆的掌权者。你的父亲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展露头脚并被封为第八王汉王的。”
“汉王前往极北之地建国,历经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百战百胜,别的军队越打越少,可汉王指挥的军队却是越打人数越多,当时冒出无数经典战役,什么水淹七军,什么麻雀战,什么地道战,什么游击战,什么空城计,什么假道伐虢……”
“噗……”刚入喉的烈酒又从嘴里喷了出来,冬落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后,连忙挥了挥手道:“你继续。”
冬落忽然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的课堂,端正的坐在课桌前,看着黑色的方块字神游着这些写在书本上的金戈铁马……
“汉王说的这些名词,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汉王就用这不知名的兵法,一次次大胜,将弱小的陈国,带成了极北之地的一个强国,更是灭了当时的一个大国,继而征战天下,陈国的强势崛起,让周边的十六国慌了,于是在杨国杨坚的带领下,十六国联军开始兵伐陈国,可是汉王开了镇南关,十六国军队却无一人敢入关”
“你是说以一国之力抵挡同等强大的十六国?”冬落脸色微变。
“是,汉王指挥大军,太过神话了,十六国联军前来,居然依旧被汉王玩弄于手掌之中,十六国两百万大军,尽数功亏一篑,陈国乘胜追击,再灭一国。”张白圭沉声道。
“又灭一国?”
“是,汉王指挥的大军,犹如海纳百川一般,来者不拒,连敌军都敢收纳,以至于陈军越来越壮大,陈国越来越强横,而这份强横终于引起了极北之地皇朝宗门的注意。当时,汉王准备一鼓作气,平定余下十五国的,可那时极北之地几个皇朝宗门插手了,阻止了陈国的脚步,不再战争!可即便如此,剩下十五国也是心有余悸!数十年不敢对陈国用兵。”
“汉王在战场上的连连大胜,让那些安逸了太久的皇朝宗门慌了,于是他们开始合力打压陈国,可是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被汉王一一化解了。试图从经济上拖跨陈国的战略失败之后,他们也失去了耐心。一个宗门凌云宗率先忍不住对着陈国露出了獠牙,派出大量修行者屠戮陈国无辜民众,并逼迫汉王前往凌云宗请罪。陈国初立,修行者本就不多,根本无法抵挡住凌云宗修行者屠城行为,为了无辜民众不再受戮,汉王去了凌云宗。”
“凌云宗本想问罪汉王,奈何汉王实力高绝,一人便将一宗高层灭了个干净,其中不乏先天高手。最后隐于幕后的三皇朝一地宗一中等家族十六国五十余位高手全都出手了,最后汉王不敌,在即将被杀之际,周天子出手了,周天子一身化五,从三皇朝一地宗一中等家族的山门开始杀起。一直杀到他们宗门腹地,取了他们国君、宗主、族长的人头便去了凌云宗。只对着众高手说了一句话,便带着身受重伤的汉王离开了。”
“说了什么?”冬落捏紧拳头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刑部,兵部的卷宗库都没有提及。我也很好奇说了什么。”张白圭喝了一口酒遗憾的说道。
“后来呢!”冬落急切的问道。
“后来,汉王回了陈国,凌云宗修行者也退出了陈国。汉王经此一战,丹田海破碎,伤了大道根基,陈国也开始停下了征伐的脚步,但是有汉王在,周边各国又如何睡的安稳。于是乎,在一些幕后推手的推动下,陈族与杨族合谋刺杀汉王,重金请了紫府境第一刺客专诸刺杀汉王,汉王的哥哥替汉王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死在了汉王的面前。汉王一怒之下,前往洛阳踹开陈族大门而不入,只身灭了洛阳杨族一族。大周言官开始对汉王口诛笔伐,要求周天子诛杀汉王,文武百官也在顺水推舟要求周天子杀汉王,以正天心。”
冬落眉头一皱道:“难道这大周文武百官都被收买了?为什么都要逼周天子杀我父亲?”
张白圭摇了摇头,“可以说他们是被收买了,而且收买他们的那个人还是周天子。”
冬落放下了酒杯,坐直了身体,疑惑的问道:“周天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周天子曾说过的八个字。”
“那八个字?”
“八王不灭,永不添王。”
“文武百官都看中了汉王的位置,都想汉王死,好取而代之。无奈之下周天子只好下令流放汉王,但并未削去其王爵之位。”张白圭看着冬落认真的说道:“你还想报仇吗?你的仇人可不是一人或是一族。而是满朝文武,极北之地三朝一宗一族十六国。你确定你还要动手吗?以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吗?”
冬落眼晴直愣愣的盯着空洞洞的酒壶口,想象着那个即是同乡也是父子的男人在面对天下皆敌、世人欲杀之时该有多绝望,多无奈啊!
冬落从高高的屋顶上站了起来,将空荡荡的酒壶往漆黑的夜色中扔去,轻声的道:“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那怕只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不可以也要试一试的。”
明月挂在高天,蜡烛点燃黑夜。天上有了星星是否是因为人间有了想念。
冬落仰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星辉闪烁,也不知道是谁在饮酒作诗之后,挥毫泼墨将这片清冷勾勒。
“小黑子,你说这片星空之上有人吗?那些人都有家吗?”冬落双手枕在头后,眼神迷蒙的看着长空。
“不知道。应该有吧!”
空酒壶滴溜溜的顺着瓦片滚过屋檐,在短暂的寂静后,嘭的一声炸烈,声音在一片安静与寂寥的空旷之中传的极远极远。
黑暗周而复始的吞噬大地,无家可归的人寄宿在每一个黎明与清晨。在雾中隐现的屋檐下,半醉半醒的呓语着不可知的梦境。
“噗通。”
一声惨叫,带着一声呐喊穿透了薄雾,震的满地的扬尘簌簌而落。
“冬落,我又从房上掉下来了。快来扶我一把。”
被惨叫声震醒的冬落站在屋顶上看着趴在接连几日的太阳也没有晒干的春泥上的张白圭,笑兮兮的道:“小黑子,你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没用啊!是不是很喜欢从房顶上摔下去,你这种从小带来的癖好,现在还没改?”
张白圭没好气的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快来扶我一把,老子腰疼死了。”
冬落像小时候一样灵巧的翻身下房,又像小时候一样一把拎起了地上的张白圭,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道:“小黑子,你的脸是不是摔黑的啊!”
……
……
洛阳城的大事有人喋喋不休,小事也有人侃侃而谈。一群生活富足而又安定的人总要找一些事来消磨一下漫长的时间,这个时候张家长,李家短在他们的生活中就扮演了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比如兵部侍郎张图灵府上今日无缘由的阔绰了一番,家里的仆人拿着手里的钱上街去买了些好酒好菜,也不知道去招待谁。而他家的母老虎竞然没有发威。
又比如平日里连一个纨绔都当不好,却又天天想着当纨绔的张家少爷,破天荒的没有上街去学人家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妇女。
总之,近几日的张家都很反常,可是这份反常只是在邻近几家上了些年纪的老妇人的嘴里,至于要真让他们说出这份反常在什么地方,他们又说不出来。
门外老树下妇人们的闲唠自然影响不到冬落,这几日他一直呆在张白圭家,晴时看夕阳,阴时听落雨。自在而又惬意。至于他的心中想着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直到今日早晨,他叫醒了呼呼大睡的张白圭道:“小黑子,带我去洛阳城转转。”
张白圭神色复杂的道:“你想好了?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可怕吗?”
冬落微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是说过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走吧!陪我出去走走,我看看这仇从那里报起来好,从谁杀起来好。”
张白圭再次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冬落老实道:“还没有。”